神庙的母马还在不停的死。
死状越来越惨。
不少人说是瘟疫,可能会传人,大家都不敢去神庙看热闹了。
白崖镇的信仰非常杂,不过中国人的信仰素来就是实用主义——能帮助到我,我就会信你。
萨满可以驱邪、治病,自然就有信徒,他们的信徒并不比佛道两家少。
虽然萨满教是匈奴那边传过来的,大家并不介意它的起源。
传过来之后,稍微汉化,就成了大家的信仰。
私下里的议论声不歇。
“怎么会有瘟疫呢?”
也有人不相信,“活佛上个月来过了,他所到之处,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瘟疫。”
这样的声音有点微弱。
所有人都请大祭司出来说话,解读下母马惨死到底是哪种瘟疫导致的,要怎么办。
直到所有的母马都死了,全部被烧干净了之后,大祭司沐浴在了薛湄等人的后面。
将军夫人们跟薛湄见礼,薛湄也微笑还礼。
“郡主也来赶热闹?”
有位将军夫人问薛湄。
薛湄点点头:“没见过这个。”
“这个我倒是知晓。”
这位夫人说,“见过好几次。
等会儿大祭司会跳巫祝舞,来确定灾星是否在场。
若是不在,就要占卜他所在何处,会有火焰鸟划出他的防卫;若是在,就由火焰鸟现场找到他。”
薛湄倒是没听说过这个。
她只知道巫祝舞,这个后世也有;而火焰鸟的什么,估计是难度太高,没有流传下来。
“何为火焰鸟?”
薛湄已经问了。
“就是一种竹子制成的鸟,会飞,一旦开始占卜,就会燃烧。”
将军夫人说。
薛湄:“……”她听过“木牛流马”是可以动的,用的是机关术。
那么,这位大祭司也会机关术吗?
故而,她做出来的竹鸟会飞?
薛湄忍不住更期待了:“这很有趣。”
安丹宵和宝庆公主立在一起,此刻她却接了薛湄的话:“的确很有趣,我其实也没见过火焰鸟。”
“我们今天就要开开眼界了。”
薛湄道。
宝庆公主冷哼了声,把头转过去,不理会薛湄。
薛湄也没在意。
将军夫人们陪着笑脸,两边都不敢得罪。
而后,手鼓声起,真正的祭祀要开始了,大祭司果然跳了起来,手里托了只小小竹鸟。
这支舞很复杂,大祭司跳了约莫半个时辰,薛湄等人也不觉枯燥,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。
然后,巫祝舞结束了,大祭司手里的木鸟突然自燃了起来。
人群里发出了惊呼声。
薛湄的五弟连忙拉她衣袖:“大姐姐,大姐姐你瞧见了吗?
太神奇了。”
火焰鸟燃烧了之后,大祭司和其他萨满,一起高歌,声音震耳欲聋。
台下所有声音都被盖住了。
薛湄像是听女高音的演唱会,目光还在看那火焰鸟。
火焰鸟开始往下飞,意味着灾星在场。
它绕着祭坛飞了一圈,人群里发出了惊呼声,生怕它落在自己身上。
大祭司和萨满们的歌声又高了一个调,差点能把人耳膜震破。
就在此时,火焰鸟改变了方向,直直朝着薛湄这边来。
薛湄还在考虑,等会儿怎么躲,才不至于让这鸟烧了自己头发。
烧成一个秃子,又没有假发可以戴,会非常尴尬。
她知道火焰鸟的目标肯定是她,毕竟安丹宵铺垫了这么久。
倏然,有双手落在了薛湄的肩膀上。
大家都在看火焰鸟,没人注意,薛湄却是吓一跳,因为她也没留意有人靠近。
她一回眸,瞧见了一张很英俊的脸。
这张脸,英俊中又有三分庄严宝相。
薛湄觉得带着神秘和庄重的美男子,更有诱惑力,就像制服诱惑那样。
是弥尘法师。
他冲薛湄微笑,然后手指轻轻一弹,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飞了出去。
火焰鸟直直朝这个方向飞了过来,却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下,最后猛的一扑,落到了安丹宵肩膀上,然后滚落。
薛湄多虑了,这鸟碰到了人之后,立马就熄灭了火焰,顶多是把衣服烫一下。
薛湄:“……”不对,大师你为什么要帮倒忙啊?